第118章 傻样儿

四平调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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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王府,齐王正对着月亮喝闷酒。

    白天挨了训齐王没有放在心上。皇上骂完了加上惩罚了该惩罚的人,事情也就过去了。

    他现在的忧愁只是为了一个人,长公主这几日都没有上朝,像是在故意躲着他。齐王也不敢去找她,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就是害怕见到长公主。

    他已经得到他以前梦寐以求的一切,长公主的人,还有她的心,甚至他们已经没有血缘关系了,伦理纲常已经无法再折磨他了。

    一切都很好,可惜他就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胆怯。

    墙头上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又在喝酒。”

    哪里来的小毛贼?偷到他府上了。齐王条件反射的把手中的酒杯扔过去,长公主顺手一接墙头上跳下来,“这么贵的东西,也不怕砸坏了。”

    上好的琉璃杯,好几十两银子一个。

    齐王又欢喜又惊讶的迎过去,不停的问:“你怎么过来了?怎么翻墙进来的?为什么不走门?”

    长公主被他逗笑了,傻里傻气的人,笑着说:“我有事情找你,大晚上的过来可能会被别人说闲话,也不想惊动王府别人,我就直接翻墙进来了。”

    齐王在嘴里嘟嚷了一句,“你翻墙才会被人说闲话,不是君子所为。”

    明明一切都不一样了,他们的关系还是这么见不得人。

    长公主真没有听清他刚才说的那句话,“你说什么?”

    齐王摇头说:“我什么都没有说,你找我有什么事情?是不是为了白天的事?”

    长公主重重的点了点头,说了正事才是要紧的,“对,你改日去老三府上看看。那个人小气的很,你让荆政做那些事,他已经知道了。”

    齐王微微有些讶异,“那他……”

    齐王也是一时冲动,不知道着了什么魔做出那样的事情。后来自己追悔莫及,特别是长公主和他说的那一切之后。说来他刺杀周述宣为皇位的成分没有为长公主的成分多。

    他被嫉妒的火蒙了心,以为长公主和周述宣有些什么。

    “说清楚了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你们是亲兄弟,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

    “我们不是亲兄弟。”齐王急于为自己辨白,他不想和周述宣做亲兄弟,不然他就和长公主回到从前了。

    “我说是就是!”长公主突然凶起来,又瞪了他一眼,“我还不知道你们是不是亲兄弟,傻样。”

    齐王却突然笑了起来,不用辩解。他现在有几分庆幸自己不是皇子了,过去的一切都是命运把他推到她面前。

    之后,本来对皇位虎视眈眈的齐王突然销声匿迹,在朝堂之上又开始一言不发。而且和秦王之间那种若有若无的战火也消失了,又回到了自家兄弟的状态。

    一晃眼已经到中秋节了,长公主府里的厨子做月饼是一绝,每年中秋节长公主都会让厨子多做一些送人。

    齐王把手中的锦盒放在桌上,对周述宣说:“今日过节,这是姑姑让我给你的月饼。”

    周述宣抬头问:“姑姑为什么不过来?”

    齐王抿了一口茶,带着淡淡的笑意说:“她不想见到你。”

    自从妙荔走了,几个月的光景,长公主除了为齐王来过一次,就再也没有过来过。

    周述宣比谁都清楚其中的原因,好在长公主在大事上还是和他站在一边的,“罢了,那就托大哥帮我跟她道个谢。”

    “怎么?今日的宫宴你不去了?”

    对宫宴什么的,周述宣提不起半点兴致,恹恹的说:“不去了,心情不太好,已经跟父皇请过假。”

    “那你就好好歇着,不过我得去,我先走了。”

    齐王走后,周述宣盯着桌上的月饼发呆。又是一年中秋,花好月圆,正是团聚的好时候。

    月圆人不圆,她到底哪里?

    快三个月了,他没有一日停止过寻找。能找的地方他都找过了,就是没有任何踪迹,人就像凭空消失了。

    不是说她去哪里都是扎眼的吗?为什么就是没有人见过她?

    好狠心的女人,真的就这样走了,都没有给他一个后悔的机会。

    现实中妙荔从未回来,而周述宣的梦里她从未离开。

    难道接下来的几十年,都要靠做梦活着了。不行,他这几日有一种很害怕的感觉,他好像快记不起她的脸了。

    想画画把她留下,画出来的只是一张毫无生命的美人图,根本画不出她的神态。

    周述宣心中有事,没注意到许梅棠什么时候过来的。

    “王爷?”

    许梅棠轻轻地叫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些许畏惧。

    自打那个贱婢走了之后,周述宣就再没给过她一个好脸色。还对她发了好几次的火,有时候许梅棠都在想,如果不是她父亲,她这个王妃早就做不了了。

    周述宣回过神来,冷着脸问:“什么事情?”

    今日还好,只是语气生硬冰冷的些,没有要发火的征兆。许梅棠大着胆子说:“妾身在临湖苑摆了个小宴,请王爷过去吃酒。”

    “不去。”

    许梅棠继续不怕死的说:“王爷,今日是团圆夜,王爷就不能赏个脸吗?”

    周述宣抬头不留任何情面的说:“本王赏脸让你回娘家去,和娘家人团园如何?”

    噎的许梅棠一个多余的字都说不出来,灰溜溜的走了。

    招云山上。

    介必治正带着陆广白炼药,妙荔想帮忙,就把外面的药草端进来了。

    介必治一看见她进来就往外赶人,“你出去,不许进来。”

    妙荔把手上的东西一扔,盘腿就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抱着肩膀说:“我偏不出去,就要在这里看着。”

    介必治跑过来推她,嘴上嚷嚷着说:“出去,我知道你是来偷师的,你死了这条心吧。我这个只传给自家弟子,你又不拜我为师,又不给我徒弟当媳妇,才不准你学。”

    言语神态,真的像极了小男孩。

    陆广白在一边哭笑不得,不知道劝谁好。

    前几日介必治为了帮他,给他吃了催情的药,让他去找妙荔。还好他心志坚定,没有被药影响,在院后面的小溪里泡了一晚才缓过来。之后就成功的染了风寒,妙荔知道事情经过之后,就早介必治吵了一架,之后两人就成这样了。

    妙荔扬着脸说了:我才不要拜你这种小人行径的为师,也不学你那些下三滥的医术。”

    介必治气得吹胡子瞪眼,“你再说,这里是我的山头,再说我就不准你待在这里了。”

    当时是他耍泼耍赖才把妙荔留下了,现在气急了又要赶人家走。

    妙荔知道他就是这个德性,也不生气,就和他对着干,“走就走,走之前我把你什么猫窝狗窝鸟笼子全部都拆了。”

    那些笼子做的精致可爱,介必治喜欢极了,听到她要拆急得跳脚,“你凭什么拆?!”

    妙荔理直气壮的说:“因为那是我做的,想拆就拆。”

    “你!你不走我走。”介必治一边走还一边嘟囔,“话多的很,再惹我生气我把你毒哑了。”

    陆广白还是看不下去,过来劝妙荔,“你别和他吵了,说到底是我的不对。”

    妙荔憋着笑说:“你以为他真生气呢?我最开始和他吵完了也觉得他是真生气,想找他道歉。听见他一个人在屋里笑,嘴里还在不停的嘀咕,说你不爱说话,好不容易说几句话酸的牙都倒了,终于来了一个陪他玩的了,他太喜欢了。”

    “这……”

    陆广白一时半会无力接受,想了一下又觉得这真是介必治能说出的话,于是也摇了摇头,无可奈何的笑了。

    其实妙荔也很喜欢这样的生活,很轻松,不用想其他的凡尘俗事,也不用勾心斗角。天亮了就起床,天黑了就睡觉。

    白日帮他们侍弄药材,再逗一逗那些小动物玩。晚上就和陆广白一起看一会儿,偶尔为了一句诗,两人能争执好久,最后都是陆广白先认输。

    颠沛流离许久之后,再过这种无忧无虑的生活,妙荔觉得很满足。

    偶尔也会在梦中遇见周述宣,好像没有一开始那么难过了,她肯定可以忘记他的。至于洗刷她父亲的罪名,就只能依靠长公主了。长公主待她不薄,应该也不会眼看着她父亲蒙冤一世。

    今日的月亮好亮,妙荔自从到了招云山之后,过得连日子都记不清楚了。至到陆广白端出做好的月饼,妙荔才知道是中秋节,团圆的日子。

    家人四处流离,团圆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以前在王府过中秋,也不过是自己坐在房中吃一两块月饼,没什么特别的庆祝。

    现在还好,至少还有两个人陪着她。

    或许是三个,她看着天上的月亮总能想起周述宣的脸,害怕的摇了摇头,有两个人就够了,她不想再想起他。

    不问俗世的生活过得很快,发现她刚来时的小鹿长成一个大鹿的时候,妙荔才惊觉时间偷偷溜走了好多。

    寒来暑往,她又换上了夏衣,好像一年已经过去了。这里与世隔绝,不知道京城是什么样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