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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昊沉声的吩咐里，湛卢已经退到一旁，一拍手，羽林卫们纷纷将天牢各个通道封堵起来。
慕容昊试了几招，眸色一沉：“上次袭击祈儿的人，也是你吧？”
黑衣人闻言桀桀笑了笑，并不答话，可手下的招式却越来越快。
慕容昊一一挡下，并不急于进攻，只淡淡道：“若你说出是谁要杀祈儿和慕容卿卿，本宫可以考虑赦你一死。”
黑衣人闻言冷哼一声。
慕容昊存心消耗他的体力，眼见时间一点点过去，慕容昊越打越沉稳，可黑衣人却越来越有些浮躁。
慕容昊看准机会，右手一挥：“着！”
黑衣人手腕一顿，软剑脱手，一缕鲜血洒在地上。
“杀了他！”慕容卿卿忽然叫起来，像个疯子一般道：“太子殿下，为了卿卿，杀了他！”
慕容昊眉头微皱，将刀身上的血珠甩开，负手立于黑衣人前：“如何？我的条件。”
黑衣人捂着手腕伤口，只恶狠狠的看着慕容昊。
天牢内，瞬间静得只有慕容卿卿疯狂的吼声。
半晌，黑衣人忽然桀桀笑了起来，像是夜枭啼叫，听得人心头发毛。
慕容昊眉头微皱，心头忽然闪过一股不好的预感，就在此时，天牢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慕容昊回头道：“出什么事了？”
一个羽林卫跑进天牢，跪在慕容昊身后道：“殿下，快走，天牢走水了！”
慕容昊只一个回头的间隙，那黑衣人猛然暴起。
他知道慕容昊和湛卢的厉害，不敢正面与他们俩冲突，只朝另一侧的羽林卫冲击而去。
“小心！”湛卢拔剑而起，然而饶是他反应极快，却还是慢了一步。
那黑衣人瞅准机会可以逃生，足下自然是不慢，手下也俱是狠辣的招式。
不过见他双臂一伸一缩，就捏断了两个羽林卫的脖子。
通道狭长，羽林卫施展不开，被黑衣人一阵冲撞，已经没了阵型，转瞬就被他冲出了天牢。
湛卢提剑追出去时，只看见黑衣人一个闪身，已经消失在了幽沉黑夜中。
夜风泠泠，转瞬就失了他的痕迹。
湛卢还待再追，却听慕容昊道：“不必了。”
湛卢疑惑回头，只听慕容昊道：“这人功夫极高，轻功更是一绝，你追不上的。”
湛卢不甘垂头：“是属下无能。”
慕容昊拍了拍他的肩膀，却转头看向羽林卫道：“可查明原因？”
那羽林卫道：“是人为纵火，点了马厩的草料，现下已经控制住火势了，只可惜，人没抓住。”
慕容昊冷哼一声：“倒是好算计。”
湛卢眸色微闪，小心翼翼的问道：“主子，会不会……是他？”
慕容昊双唇紧抿，不再言语。
他看着提着水桶四下奔走羽林卫，淡淡道：“我们先回宫。”
俩人正要离开，一个年轻的羽林卫忽然跑到慕容昊跟前跪下道：“殿下，慕容卿卿要见您，说若是您不见她，她今夜便自缢，遂了别人的愿。”
慕容昊闻言脚步微顿，想了想，终究转身进了天牢。
……
相较于天牢外的喧闹，天牢内反而多了一丝静怡。
除了空气中复杂的气味，倒让人的心，奇异的安静下来。
慕容昊缓步走向慕容卿卿的牢房，她似乎也听出慕容昊的脚步声，渐渐转过头来。
她的面色已经恢复如常，似乎还刻意打扮了一下，发丝用一根稻草束起，露出纤细的脖颈。
她双目平静如水，肌肤雪白，唯独脖颈上一道淤青有些刺目。
见慕容昊凝着自己的脖子，慕容卿卿有些羞怯的低头，右手不自觉就抚上那兀自火辣辣的地方，小声问道：“是不是很丑？”
慕容昊没有回答，却反问道：“你要和本宫说什么？”
慕容卿卿听着他冰冷得毫无温度的语气，眸色一沉，刚才满腹的话，却忽然像没有了由头。
她沉默，慕容昊也不打搅。
天牢内唯有灯花爆开的声响。
良久，久到慕容昊都要以为慕容卿卿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她忽然开口了。
她问道：“为什么是她？”
慕容昊眸色一沉，依旧没有答话。
慕容卿卿抬起头，满眼悲切的看着慕容昊：“为什么是红灵犀？”
她说话间，已经扑向牢房的栏杆：“殿下！最初太子妃的任选，陛下是属意于我的啊！”
她说得声嘶力竭，几近嘶吼，眼中带着迫切的希望。
她希望慕容昊能够说一句，他也是身不由已。
然而，慕容昊冷冷看着她，淡淡道：“你也说了是陛下属意。”
慕容卿卿眼底的希望一点点冷却，她凝着慕容昊，忽然不可思议的道：“殿下，你也是不愿意的吧？你不爱红灵犀对不对？你只是利用她，利用她……利用她拉拢红相爷一派对不对？”
慕容昊看着已经疯狂的慕容卿卿，眼底深邃如海，看不出任何情绪。
少顷，他冷冷道：“不！你错了。本宫爱灵犀，所以才向父皇求娶了她。”
“不！！！”
慕容卿卿目赤欲裂，抓着栏杆拼命的摇晃，仿佛要冲出来让慕容昊改口。
便是久经沙场的湛卢，见状也不由得有些心惊，小心的朝慕容昊身边护了一步。
慕容昊再不看慕容卿卿一眼，转身步出天牢，沉声吩咐道：“一定看紧她，不要让她此时就出事。”
“是！”羽林卫们纷纷应是。
……
东方，晨曦初露，一点鱼肚白浮在天地间，将沉重的黑色渐渐逼退。
慕容昊站在天牢外的台阶上，凝着东方。
晨光下，勤政殿顶的金色琉璃瓦反射出夺目的光华。
一群鸽子从勤政殿方向飞起，带起一串鸽哨，惊破天地间的沉寂。
浮云缭绕，天地茫茫，江山如画。
只是这如画江山，却让多少人折腰。
慕容昊看着东方越来越炽热的晨光，问道：“到丑时了吧？”
湛卢点了点头：“殿下是直接去殿上，还是先回宫？”
“去殿上吧。”慕容昊整了整前襟：“回去也是搅她好眠。”
主仆二人闲步当车，缓缓朝勤政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