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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老姜不住地摇头：“绝对没有！刚才在外面，他给我们训话那会儿，好着呢！不论是逻辑缜密程度，还是声音抑扬顿挫，和平时没什么两样。而且一如平日的犀利，一下子就点到我们收集证据的点子上。我们大伙儿，还深受其鼓舞，为他所说的鼓掌呢！”
“嗯！”老付点头而道：“那就肯定没喝多！我就说吧，以唐总这酒量，肯定喝不多！我估摸着，他肯定是在考虑咱们没考虑到的某个大问题，因为没太想好，所以就回去冲个澡。咱们别在这儿瞎猜了，赶紧把方案拉细吧。他一刻钟回来，肯定得听我们最为详细的汇报！”
“对对对！”老姜也收起了八封之心，“咱们赶紧拉细方案，唐总可是一个心思极度缜密之人，哪怕有一丁点儿错误，都瞒不过他们的眼睛，咱们可得先把好关才行！”
于是，付、姜二人领着众人加紧拉方案。
而他，此时已经回到自己的房间，把浴盆的热水放上了，脱下衣服，舒舒服服地泡了一个澡。
水气氤氲之间，他竟然有些恍惚，似乎要睡着了。
但他却没有睡着，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可以布置的都已经布置下去了。可是，他仍然觉得有什么还悬而未决，仍然还有什么东西没有触碰到似的。就象有块大石头压在胸口，让人难以释怀，又象喉咙中扎了一根刺，吃饭喝水都不舒服，必须除之而后快。
可是，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难以释怀呢？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包括这样看似舒服地泡在浴池里，也不能让他真正舒服。
难道，是最近忙于公务，离美人太久，所以心中有火，需要纵情宣泄一番？
要说解决这个，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现在只要呼唤仲葳、章卿、史莘她们三个中任何一人来，都是一个电话或许一个短信的事儿。哪怕是一龙三凤，相信她们也只会是嫣然一笑、欣然允诺而已。
而再考虑其他人，也不会是一件难事。比如叫上黑道大小姐骆青，也毫不费事儿。即便是西京之花郁景，虽然与她再度重温还没有突破到那一层，但都已经是“旧时沧海”，再“重回旧地”，也只是轻车熟路罢了。
只是，真的是因为这个而得不到宣泄么？
说老实话，他在浴缸里曾经很多次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心里泛出的无数念头，如同新型浴池产生的无数泡沫在身旁泛起一样，新鲜一会儿，却迅速破灭了。
所以，肯定不是这个问题。以此为乐，那是以前的自己了。现在为了完成扳倒“林季张万联盟”的大业，已然修身养性很多。
而除以之外，那又会是什么问题？难道还是应对明天决战的事儿？
嗯！这也无可非议。有的时候，越认为不是，反而越是这件事情本身！
正如每个少年懵懂时候，都会在心底喜欢一个女孩子。那种理由，是很难说清的。如果别人问你，可能第一时间会去否认，但是再否认也没用，那种喜欢是发自心底的。即便你表现出来是反感、讨厌甚至是恨，那也是徒劳，喜欢就是喜欢，任何东西都不能将其抹煞。
如果真是明天决战本身，那具体的又是什么呢？
刚刚不是已将所有该布置的都布置下去了么？难不成，还有什么遗漏？
不可能啊！要说换了别人，有可能会遗漏，可这是自己亲自安排的，事先还经过王亦选审定，两个都是细之又细的人，怎么可能遗漏？
已是事无巨细，仍然不是，那又会是什么呢？
莫非，错误的本身，就是这种事无巨细？
嗯！他感觉浴池里的水越来越热，很快就将自己蒸出了一身透汗。而这身汗出透之后，他开始意识到自己刚才领悟的正确性了！
对！没准儿就是这种事无巨细本身！
虽然这是自己离开王亦选住处的时候，这位市委书记唯一交代给自己的话，也可以说是自己认为目前最需要做的事，很是笃定不疑。
但是，越是不疑，就越应该疑！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细节决定成败，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真理，只有相对真理。
正如男人是男人，女人是女人。这道理谁都懂，看上去也十分正确，可是仍然只能存在于相对环境中。男人可能是女人，女人也可能是男人。甚至还会有第三种人，既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都有可能。
要想脱离这种绝对化，就得有一种超然于物外的心态。换句更直白的话来说，就得跳出这个问题来看问题，才能找到解决问题的根本之法。
在这之前，有很多事情验证了都是这样。
比如说，一开始把今天和明天之战分开考虑，结果有很多问题都解不开。后来跳出局外，将其合二为一，才制定出了军警二界分开操演，明日联合操演的奇谋，各个衔接问题也就随之迎刃而解。
再比如说，这猎人战队是猎人战队，省市纪委联合小组是联合小组，各有各的使命和作用，原来根本就分属两条截然不同的轨道。即便是联合小组最早想借用猎人战队的力量，也只是想着在某个方面突击一下而已。
正因如此，在此之前，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想到，这二者会结合得象今天这样紧密，猎人战队和联合小组合二为一，组成联合战队，由他担任具有绝对权威的组长，统一指挥。而且，毫不夸张的说，他在指挥中也极具大将之风，一视同仁，现在已经在实际作战中，将这两支队伍调教得难分你我，相得益彰。
回头看去，这也得益于王亦选和章文山站得高，看得远，早在行动之初，就跳出这种分属不同轨道来看问题，直接任命他为双方说一不二的组长一职，才有今日将联合战队捏合得如此紧密之功。
如此看来，刚才那些事无巨细的安排，并没有错。如果说有错的话，就在于缺乏一个跳出来观看的全局之合而已。对！全局之合！事无巨细之后，还必须得有全局之合！如果没有全局之合，那么只是一盘散沙。就象一支精税之师，个个都能打，但是如果没有一个得力的统帅，那么只能是自相残杀，还不如一支平庸之师。
想到这儿，他开始冷静下来，胸中那股憋闷之情，也逐渐消失不见。等他冲完澡，穿好衣服，走出房间的时候，已经是神清气爽，感觉完全换了一个人！
就在他迈步走入指挥大厅的时候，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他的这种变化，几乎每个人都捕捉到了他眼中的精光四射。
所有人都是一凛，几乎是下意识的，“呼啦呼”全都站了起来。
老付和老姜更是惊奇，急忙和他打招呼，二人眼神对视之中都饱含着埋怨：“看看，刚刚咱俩说什么来着，唐总会喝多，这不是扯淡么？看这气色，哪有一点儿喝多的样儿？再喝个七八瓶红酒下去，估计都没事儿！咱们要是和他喝，所有人排在一块儿和他拼，都拼不过，还想看他喝多的样儿，等下辈子吧！”
他却好象会读心术似的，一下子就猜出了二人的心思，径直在正中那把“老板椅”当中坐了下来，笑道：“好啦！我知道你们哥俩在想什么！不过呢，我不说破，你们看好不好？”
“好！”二人当然知道他的厉害，见他主动开恩，当然是求之不得，当即说道：“唐总，我们按照您的要求，基本上已经把明天的方案拉细了，您看，现在是不是一条一条地向您汇报一下！”
“好啊！”他翘起了二郎腿，接过蒋洪历递过来的热茶，脸上是灿烂的微笑，但说出来的话却格外的铿锵有力：“这样吧！明天还要起早，所以今天别弄太晚了！老付和老姜，你们二位大将，既然已经把这个方案拉细了，那我绝对信任你们，就不详细听了！接下来这样，给你们二位每人五分钟时间，把要点说清楚就行。老付，你来说上半段。老姜，你来说下半段。如果这其中牵涉有各位中层负责人的话，可以由他们自己来说。但是你们每个人最多只有一分钟时间！记住，我不要听过多的流水帐，也不要说怎么个具体准备法，我只要每个人最重要的关键点，能做到么？”
“能！”老付和老姜下意识地应了一句，可是却禁不住呆呆发愣。
奇怪！刚刚在进入到指挥大厅之时，这位唐总明明说的是“纸上谈兵”与事无巨细，务必一条一条将方案拉细，可这会儿怎么又象变了一个人似的，开始只听要点了？
但是，疑虑归疑虑，他们心里隐隐觉得，他这么做是对的。如果一味在这儿强调细节，那么一晚上不睡都说不完！还不如把最关键的要点明确，明天让这些虎狼之兵尽情发挥去，反而会取得比较好的效果！
想到这儿，他们二人不敢怠慢，当即紧着要点汇报起来。说到具体任务之时，比如说阿正负责进入黄金部队的中控系统，监视了解其中状况，保持随时沟通的时候，就由阿正简单阐述一下，然后接着再说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