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贫道回来了

瑭谈音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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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狗剩没有看到信的内容,但他也知道,一定是叶浩渊说了什么,宁卿才会突然改变主意打算现在就下山。

    思索片刻,宁狗剩没有反对这个提议,不只是因为叶浩渊的信中可能提示了什么内情,更是因为暮空山的环境太过奇怪,四处都仿佛存在着纯天然的阵法,还都是偏阴性的阵法。

    就算暮空山是人造的,可山水植被总不能也是一点点种下的。造山的人一把种子撒下去,想想就知道偶然形成阵法的几率有多少,又有多少古怪在里面。

    宁狗剩一般是不会隐瞒宁卿的,尤其是一看就不太对的事情,他更是不敢藏着掖着,就怕自己有什么想不到的拖了宁卿后腿。

    他将自己这些日子来仔细观察的结果细细告诉宁卿,果然就见宁卿皱起了眉。

    眼风扫过寂静一片的树林,宁卿沉吟一刻,想起宗门手册上的话,旋即站起身,来回走了几步:“这事宗门应当知道。本来就有传说暮空山事大能生生造就的,只不过我以前还真没想过大能这么闲,不止用手段在平地上拔起一座山,还把这座山仔细打扮了一下。”

    说着宁卿忍不住有了点笑意,眉眼都舒展了不少:“谁都不知道八百万年前的大能到底干了什么,除了地形还有没有干别的,或许这位大能喜欢玩娃娃也说不定。”

    宁狗剩并不赞同宁卿的这个猜测:“主人此言……许是连你自己也无法说服。”

    这是真话,可宁卿并不打算承认。有些事情是不好深究的,时间太久远而且牵扯太深,真要细想未必是什么好事。

    “这不好说,也许大能就是这么闲,阵盘也不用,就喜欢一点点布置阵法。”宁卿笑意收了收,“隐士高人嘛,你总得允许人家有点特殊爱好。”

    宁狗剩蹙眉,他心里还是有点奇怪的感觉,只是一下不知道怎么说,便想继续和宁卿商量。

    宁卿看出来他心中还有事,此时干脆直接强压了下来:“你也说了就是自然环境有问题,看着一个个阵法不像是自然形成的,但那又怎么样?说不准大能刚造好的山是光秃秃的,人家的徒子徒孙跑过来植树造林,就把自然环境改造成了这样。时间这么久远,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什么好追究的。”

    宁狗剩眉头皱的更厉害了,直觉有什么地方需要注意,可看到宁卿心意已决的样子,还是闭上嘴,什么都没说。

    宁卿看他这么乖,对着他有一点委屈的小眼神,忍不住伸手,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剑身。

    顿时感觉被安慰了的宁狗剩眨了下眼,抿了抿唇角,却还是不由自主往上翘了翘。

    安抚过宁狗剩,宁卿把他说的东西默默在心里又过了一遍,做到心中有数后,便领着宁狗剩下山去了。

    邵源之事牵扯较广,根据叶浩渊的暗示,宁卿没有选择宗门山脚下自己的坊市,而是略作遮掩便往比较远的庐阳城赶去。

    虽然由于信息不对称宁卿有很多东西无法推测,但他还是选择相信叶浩渊。

    哪怕庐阳城几乎隶属于御虚宗,看起来和宗门坊市没有多大区别。

    大概是因为来过一次,又有叶浩渊曾给他的信息,宁卿显得熟门熟路。加上他特意没有穿宗门校服,看着竟和一般的散修没什么区别,简直就是汪洋大海里的一滴水,不起眼极了。

    可是庐阳城守门的中年面孔修士不这么认为,他对这个曾经骑驴的少年印象太深,以至于看到宁卿的第一眼,他就认出了宁卿。

    他竟还活着。中年面孔的修士有些讶异,又并不觉得太过意外。宗门弟子天真的多,可有手段的也不少,遇到阴谋诡计能活下来,也不是完全无法想象的事情。

    哪怕下手的人不是普通的御虚宗内门弟子。

    宗门的事情守门修士并不愿意掺和,上次能说一句也不过是受人所托。他很清楚像他这样的身份,一旦卷进去就没什么好果子吃,因而这次见了宁卿,很快把眼中的情绪压下去,公事公办收了入城费,再没有更多反应。

    可惜他一瞬间的情绪外露没有瞒过宁卿和宁狗剩,倒是一下勾起了两人的好奇心。

    假作不在意地入了城,找了个合适的地方住下,宁卿布好阵盘,才小心地和宁狗剩说起话:“当初我去东云洲,就是从这里寻的传送阵,恰好见过那个守城修士一面,是个一看就知情识趣的人。”

    宁狗剩没有凝出元灵,只通过契约和宁卿沟通:主人怀疑他?

    宁卿弯起形状好看的唇:“怀疑到说不上,但他一定知道什么。遇见你的时候我身上有伤你知道吧,那是被人暗算了。在此之前,就是这位修士给了我一个似是而非的提醒。”

    宁狗剩道:主人要寻他确认否?

    “不用那么刻意。”宁卿眸光烁烁,“现在不是节外生枝的时候,我不会因为纠结过去的事情而耽误未来。至于未来……我们有的是时间。”

    听出宁卿话中意有所指,宁狗剩突然想到山上的事。

    这一刻他有些恍然,知道他说的话宁卿都放在心里了,心中不由一松,随即有莫名的情绪翻滚上来,汹涌却难以名状,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回答什么是好。

    宁卿并不需要宁狗剩回答,眼中盛满笑意,轻柔的抚摸中带着几分缱绻,指尖的温度一直烧到宁狗剩心中,让宁狗剩剑身轻轻一颤。

    “你相信我,而我当然也相信你。”宁卿放缓了语速,咬字很轻,近乎呢喃,可是每个字都带着一股魔力,让宁狗剩不由自主地想要相信,“一直都相信你。”

    宁狗剩觉得自己轻飘飘的,脑子里只转着宁卿的声音,再也想不到其他,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宁卿语气依然轻缓:“我知道,你属于我,也知道,这世上,你最值得信任。我相信你无论何时以我为先,就像你把我放在心上一样,我也会把你放在心上。”

    “对我来说,这世间再没有什么人,能像你一样让我信任。就连妞妞也不能。”

    这一字一句,像是开闸的钥匙,让快乐和酸涩如洪水一样在宁狗剩心中奔腾,冲得他满心的不安七零八落,最后只余一片轻松,就这样被宁卿安抚住他心中的忐忑。

    宁卿垂下眼睑,眸中的笑意更为轻软,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抚过剑身。

    他知道宁狗剩自从和他争吵后,情绪就有点不对。他能想象,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宁狗剩是如何害怕被抛弃、如何担心信任崩离,紧张、担忧让宁狗剩一直都显得很压抑。

    宁狗剩说话太狠了,或许一开始他心中还是有一点怨气,加上另有打算,所以没有及时安抚宁狗剩。可不管怎么说,宁狗剩都是他最亲密的人,情绪低落得久了他也心疼。

    自己的人自己疼,这没什么不对的,更何况,这还是个彻底打破他们之间疏离的好时机。

    细细地看着宁狗剩,宁卿嘴角高高扬起:“除了妞妞,你也要和我相依为命了,宁狗剩。”

    宁狗剩口气很软萌:此我之幸。

    宁卿弹了下他的剑身,坏心眼道:“是吗?那相依为命的第一步,就是一起睡|觉,要不要来?”

    知道自己被调|戏了,宁狗剩反而很淡定:便依主人之言。

    大概是被反调|戏了的宁卿压根就不生气,拎着宁狗剩扔到床榻内侧,一翻身当真做出了睡觉的姿势。

    宁卿在暮空山奔波劳累了很久,宁狗剩觉得他放松一下也是好事。

    哪怕小比只剩一个月,可张弛有度才是正道,过度透支对宁卿来说无异于杀鸡取卵。如果为了一个小比就给后来埋下隐患,还不如不进内门。

    没什么比他的主人更重要,因此宁狗剩抱着这样的想法,没有阻止宁卿,很乖地呆在他家主人身边陪|睡。

    啧了一声,宁卿把宁狗剩捞到怀里,闭上眼睛很快睡了过去。

    可能真的是累得狠了,宁卿这一夜睡得很沉,直到天光大亮才醒来。

    休息好了的宁卿干劲十足,把伪装做得更加细致了一些,便带着宁狗剩去了坊市。

    购物大概属于人类的天性,哪怕修了道也不能湮灭这种天性。宁卿出门虽说不早,可也不算晚,但坊市的大街上早就人声鼎沸,修士们熙熙攘攘地把一条大路堵了个水泄不通。

    宁卿有点牙疼,看了看街边琳琅满目的商品,一咬牙一头扎入人群,开始了淘宝之旅。

    卖货的小摊一个挨着一个,摊主们拼命招呼客人,一个个不像是入了道的修士,反而像是世俗的小贩,声嘶力竭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热闹得像是要打仗。

    宁卿头晕脑胀地被人群挟裹着前行,尽量仔细浏览着街边让人目不暇接的商品,希望能够好运气找到一块合适的赤日露极木。

    不过今天幸运之神没有眷顾宁卿,浪费了大半天时间他也没有看到一点赤日露极木的影子。

    又跌跌撞撞地向前走了一段,宁卿好不容易在一个卖破邪法器材料的小摊前停下,蹲下身一边看摊子上的东西,一边琢磨着打听下消息。

    摊主是个方脸的炼气期修士,看起来很正派,见宁卿看得仔细,便问道:“道友要寻什么?”

    宁卿瞅了他一眼,随意拿起一小块品质不太好的雷击木,漫不经心道:“赤日露极木有吗?”

    摊主一愣,很快便露出几分惊容:“赤日露极木?道友这是也打算去城外那处洞府碰碰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