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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一章 你比我狠
在戚锦川说出这句话的刹那，林阳颔首微不可见的扬了下唇角。眼底闪过一丝苦涩，却很快就被浓浓的悲伤掩去。
身体僵硬的站在一旁，静默注视着那个高大的男人和他怀中与之眼中不相称的婴儿，莫名有种心酸。
“戚锦川，请你好好照顾他！”
“不用你说，我也会的。”
戚锦川冷冷睨了眼林阳，语气很是生硬。敛眸望着那个娇小的孩子，弱小的仿佛稍一用力就会断送了他的生命。
这是他和童菡的孩子，也是唯一可以证明他们关系的纽带，也将会是他戚锦川未来的接班人！
“我想要见她最后一面！”
医生看着戚锦川执拗的神情，眉心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
“不好意思，戚先生，我们还在收拾童小姐的遗体，还要请您稍等一会儿，您看可以吗？”
嘴角微微动了一下，戚锦川眸色闪回，轻叹一声，也没有再坚持此刻一定要见到她。
“好！”
他想不出自己见到满身血污的她会是什么样子，精神应该会彻底崩溃的吧！
“戚锦川，你觉得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可以站在她的面前？”
动作迟缓的转过身子，胸口剧烈起伏着。林阳恶狠狠的瞪着戚锦川，语气平淡，却又处处透露着一丝诡异的火药味。
“还是说，你认为她现在会想要见到你？”
随后那句话一脱口，戚锦川脸上的神情出现一丝皲裂。脑海一片空白，那句话就似一个恶毒的诅咒一般，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一直都是这样我行我素的吗？她从来不肯说一个不字，所以这么久以来都是他的主观意识认为她没有生气？
这个认知打击的他无地自容，不是第一个得知她死讯的人，现在竟然连见她最后一面的权利都被剥夺了吗？
“你也说了，她生前最想要见到的人是我！”
快准狠的回击，很是具有浓重的戚氏特点。戚锦川阴鸷的脸上看不住丝毫发怒的痕迹，手也放柔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样僵硬。
一旁的医生瞟了眼身边的女护士，那人马上会意，上前一步，微微颔首。
“戚先生，孩子才刚刚出生，我带他下去先做一下检查！”
没有了孩子的束缚，戚锦川活动了下手腕。姿态优雅的走到林阳的面前，白皙的面容上清晰的印着一个五指印。
猝不及防间一个拳头打落，与林阳的脸颊相撞，发出一声行动，他的人已经被揍到地上。殷红的血迹沿着嘴角落下，异常妖艳。
“我将她交给你照顾，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
狼狈的倒在地上，林阳嘴角不屑上扬。温润的面色意外浸着一层冷嘲，双眸幽深晦暗的望着他。
“怎么？恼羞成怒了，还是想要为自己找一个舒服点儿的借口？”
说着，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因着方才说话的缘故扯动的有些发痛。
“一向睥睨世界的戚锦川有一天竟然也会找这种蹩脚的理由来说服自己，真的是可笑之极！”
“可笑吗？”
淡淡的一句话落地，戚锦川眼疾手快的又是一拳挥下去。心中就好似被炎热的大火炙考一般焦虑难受，想要找到一个发泄口，却怎么也没有办法。
虽然林阳说的话都很对，也很在理，但他就是不愿意听。童菡只能够是他一个人的，纵然可能有些不愉快，却也不会有所改变。
“即使可笑，她也仍旧是我的人，也曾为我生下一个孩子。你呢？只能永远的躲在角落里，静静看着，连爱她的机会都没有！”
一字一句狠狠的插在林阳的心头，颓丧的躺在地上，满身血舞令他看起来越发的凄凉悲伤。
手用力收紧，又缓缓放松。嘴角轻扬，胸口上下颤动着。
“我没有光明正大的机会又如何？最起码她与我在一起的日子是快乐的，无虑的就够了。如若。即便再天堂里响起，嘴角也会是扬着的。
而你额只会比我更加可悲，曾经得到，现今失去的滋味一定很挫败吧！你连补偿的机会都没有，现在有什么资格嘲笑我？”
嘴中两人之间的争吵结束与手术室大门开启的一刻，默契的回头看着护士推着床走出来。
戚锦川脚步停驻在原地，望着越来越近的病床，手脚的血迹凝固，将他全身的温度尽数带走。
白布蒙住了那人的面容，但她遗漏在外的那根手绳却是他熟悉的编织手法。那时她刚刚学会，也曾兴致冲冲的为他编了一条，但他却从不曾带过，而是小心翼翼的收藏了起来。
看到古斯庵后手中的那根绳子的时候，他只觉得胸口都快要炸裂开来，花费了好大的毅力才将它压制下去。
林阳眼眸望着那块隔绝视野的白布，身体踉跄着向前。伸手颤抖着掀开，露出那张苍白的脸色。
平静的面容没有忧愁，一如她睡着时的样子那般静谧美好。苍白的皮肤在灯光的照耀下，仿佛散发着光芒，却又处处透露着一丝诡异。
“童童，一路走好！愿悲伤与痛苦远离你，带走的实质幸福美好！”
戚锦川站在原地，双目紧紧注视着童菡的面容良久，猛然间转身离开。仓皇逃离到楼梯间，顺着墙壁缓缓滑落。
纯白色的休闲服上染着一些黑色的印记，对于洁癖的他来说也没有任何反应。
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童菡最后留给他的画面，她坚决果断的在离婚协议书签字，笔规规矩矩的放号，一如她平日乖巧的样子，细细遵循着规矩，不曾有一丝反抗。
这或许是她留给他唯一静好的画面了，没有悲伤，也没有欢乐，却让他刻骨铭心。那般果然与他华清界限，也确实像是她的行事作风。
他从来没有见过有哪个女人会像她那样干脆果决，一旦决定了的事情，从来不会改变。
“童菡，这难道这就是你给我的惩罚吗？虽然不曾疾言厉色，却比我狠，连一点儿悔过的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