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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章 孩子
“哈哈！”
林阳松开他的领口，神情悲怆。抬手覆在眉心的位置，起身望着手术室，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童童，你可曾怪过我？给了你希望，却又让你绝望离去！在你弥留之际，你可曾将一丝怨恨留给我呢？”
戚锦川怔在原地，保持半躺的姿势。耳边乱哄哄的，却只有林阳近乎癫狂的嗤笑，以及悲伤沉重的声音。
她怎么可能会离开？那么多的大风大浪都过来了，怎么就会轻易离开他？从来都不曾想过这个问题的他，第一次感到恐惧。
那种对未知的无望的恐惧之感，深深的将他笼罩其中，得不到一点儿救赎。
“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做离去？童菡呢？你到底把她藏到哪里去了？”
林阳眼眸闪动，幽幽对上那双墨色的眸子，心中的恨意越发深刻。用力佛开他的手，嘴角凄厉上扬。
“戚锦川，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当初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在哪里？为什么没有及时过来，你可知道童童生前最念念不忘的人是你吗？
这世上我最讨厌的人就是你，可为了童童，我还是给你的打了电话，可你还真的次次刷新我对你的坏印象呢！
不过好在，今后我们再也不用见面了。我们既然相看相厌，自然也就诶有必要再见面了。”
戚锦川的大脑空白一片，始终拗不过林阳口中离开的意思，又或者，他根本就不是不懂，只是潜意识里，不愿去相信罢了。
“林阳，你不必为了阻拦我见她，而说出这弥天大谎。我告诉你，无论她是生是死都是我戚家的人，永远都不可能是你的！”
抬眸看着一向冷静自持的戚锦川露出那般疯狂的神情，林阳唇角轻扬，嘲讽十足的笑出了声。
“戚锦川，我真替童菡感到不值，竟然会为你付出整整八年的时间。一个女人最美好的年纪，全部都奉献给了你，可笑的是你竟然都不懂得珍惜！”
“不值？”
简单的一句话却狠狠戳中戚锦川的痛点，眼眸危险的眯起来，从地上站起身，缓缓逼近林阳。
清冷的面容上没有一丝表情，却异常骇人。林阳说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会相信。童菡那般坚韧的性子，怎么可能会随意死去？
“林阳，你有什么资格去为她感到不值。她要喜欢谁都是她自己的事情，旁人终究为她做不了任何决定！
而你，充其量也不过是她依靠的大哥哥，还请你认清自己的身份，千万不要会错意才好！”
话落，一直紧闭的手术室大门由内而外打开，医生和护士的手术服上沾染大量的血液，一名护士手中还抱着一个婴儿，血迹斑斑。
隔得老远就可以嗅到他们身上的血腥味，足以推断里面情形究竟有多么惨烈。
“非常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但是病人的身体状况实在太弱了，没有办法坚持下来，我们也只保住了孩子，请节哀！”
主刀医生一脸歉意的颔首，语气低迷的说着。
林阳一脸淡漠的接过孩子，来到戚锦川的身边。看着他面无表情的样子，心中的郁闷之气怎么也消散不去。
“戚锦川，我把你心心念念的孩子还给你，请你远离童菡的世界，让她可以安心离去，不要再去打扰她的清净！”
眼眸微微颤动一下，幽幽落在孩子的脸上。戚锦川面色冷清的看着那个孩子，没有想象中那般欣喜，相反的还有些厌弃。
“我倒是希望死去的是他！”
林阳的手用力握拳，手臂上青筋凸起。眼眸闪烁一下，最终归于平静。无精打采的耷拉着闹到，望着地面发呆。
“既然这个孩子是童童用命换回来的，你就应该好好珍惜！本来我打算养这个孩子的，但他毕竟是你的亲生骨肉，我纵然再愤怒，也不能做出那种事情！
但是我将他交给你，可不是让你这样对待他的。童童在天有灵的话，你认为她会高兴吗？”
戚锦川的身子踉跄一下，不可抑制的后退一步。望着护士怀中那个娇小的生命，不知所措。
那是童菡用命换来的小生命，但是他却没有办法靠近。手用力握拳，额上青筋暴起，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童菡，你可真狠！”
在他清楚了自己的心意之后，从不肯给他一个机会，现在更是为了躲他离开了人间，去到了天堂。
是不是我们之间就注定了一条时间的鸿沟，来世都不会有相遇的机会了呢？
这个诡异想法出现在脑海中的时候，戚锦川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他到底在做什么？怨天尤人吗？
竟然还可笑的会去相信什么来世今生，看看自己现在究竟有多么搞笑吗？
小护士抱着孩子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个互相怼的样子，心情很是忐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空隙，抱着孩子上前，胆怯的开口：
“戚先生，您看……”
戚锦川面色幽深的望着那个孩子，手沉重的仿佛有千斤一般。无论如何都不相信童菡去世的事实，然而残酷的事实摆在那里，却又不得不信。
睨了眼摇摆不定的戚锦川，林阳不屑的冷哼一声。起身从护士手中接过孩子，小心翼翼的抱在怀中。
“如果你不想要这个孩子的话，我可以代为抚养，毕竟是童童的血肉，我一定会好好对待的。童童她……”
话还没说完，孩子就被人蛮横的抢走。戚锦川一脸阴鸷的看着林阳，拥着孩子的手不自觉的加紧。
这是她用命换来的孩子，他怎么可能拱手让与他人？
“林阳，不要太过分！”
即便他可以趁着童菡逝去的事情责怪他两句，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反击。之前不过是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却并不在意多一个出气筒来着。
眼眸闪过一丝柔情，带着浅浅的无奈。
“这是我戚锦川的孩子，怎么可以让别人养着。况且这是她唯一留给我的，怎么可能会舍得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