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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又爱又恨
童菡很少看到这样温柔的戚锦川，戚锦川的柔意从来都不会表达在脸上，他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而此时此刻，童菡只觉得他的眼睛如同浩瀚大海，包裹万物。
童菡忽然有些留恋了。
戚锦川见她没有说话，有些奇怪地蹙起了眉头。他伸出手，大手盖在了童菡的额头上，他的指腹带着一层薄薄的茧子，与肌肤轻轻摩挲，带着一种奇妙的感觉。
体温正常。
在心里得到这个答案后，戚锦川收回了手。
童菡意识到自己竟然因为这个男人有些晃神，她逃避似的躲开了男人的目光，低下脑袋，迫使自己不与他直视。
“童菡。”戚锦川的手掰住了她的下巴，童菡下意识地想要逃避，只是她发现，这一次戚锦川的力道没有像之前一样蛮横了，反而很是轻柔，“童菡，看我说话。”
童菡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又似乎在犹豫什么。她半晌才说：“你走。”
戚锦川顿了一下，他松开手，并没有跟话语一般地离开，只是怔怔地看着她。
半晌，他将保温盒从床头柜拿了起来，打开，露出里面热气腾腾的粥。
他手里拿着勺子，插在粥里舀起了一勺：“饿了吧，吃饭。”
戚锦川吹了几口气拂去上面的白烟，然后送到了童菡的嘴前。
粥粘稠的香味萦绕在鼻端，童菡下意识想要张口，但是因为倔强咬着下唇死死地不肯含过。
戚锦川难得地执着，童菡退了一分，他就逼近一分。
最终，童菡还是败北了。
不知道是因为饥肠辘辘的自己，还是戚锦川的执意。
热粥入口，徘徊在口腔之中。看到童菡乖巧地吃着勺子中的粥，戚锦川的眉头总算有了一些舒展。他似乎上瘾了，一下又一下地喂她吃食。
一碗粥很快就见底了，戚锦川这才放下碗筷：“身体差不多了，我就让Lisa送你回去。在医院调养还是家里好。”
童菡知道自己没有反驳的权利。
“你不乐意？”戚锦川的话语让童菡吓了一跳，她连忙摇头，唯恐戚锦川为此大发雷霆。
小兔子受惊的样子让戚锦川的心中复杂，他抿了抿唇：“你不想可以说出来。”
童菡的双手缓缓摩挲，她心由余力不足地回答：“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戚锦川忽然忽然想用倔强来形容这个自以为伪装完美的小女人。
忽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份诡异的气氛，戚锦川看了眼手机屏幕，接了起来。
“什么？”戚锦川一惊，这是他难得地情绪流露，只是很快，他就将这份惊讶深深地藏在了眼底，“好，我这就过去。”
他挂断手机，又是一通新的电话。
童菡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只是这一次，戚锦川背了过去，并没有让她看到他的口型。
他说完两句就挂了电话，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童菡觉得他的周身散发出了一种压抑。
“你好好休息，我等一会过来看你。”戚锦川将手机放入兜里。
童菡咬着下唇点头，她想挽留，但是她知道，自己并没有资格让戚锦川留下来陪自己。
反倒是今天戚锦川愿意这么好声好气地对待她，已经是意外之举了。
童菡是看着戚锦川离开的，男人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之中，就和以前一样，没有丝毫的留恋。
童菡莫名其妙地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她不知道为什么戚锦川会在这次生病对自己那么好，是因为发现误会自己了？还是其他种种原因？童菡只知道，这种温暖就如毒药，太过让人沉溺了。
戚锦川，让人又爱又恨。
童菡不知道在床上坐了多久，她觉得有些乏了。
Lisa并没有过来照顾她，这莫名地给了她喘息的自由空间。童菡打开柜子，看到里面的遥控器。
似乎……是电视遥控器。
童菡不记得自己是有多久没有接触外面的世界了，她拿起了遥控器，打开了面前的电视。
电视正好播放着一则新闻，童菡并不喜欢这些，她正想要换台，却看到屏幕上熟悉的脸。
她顿了顿，戚锦川？
戚锦川的脸无疑是很出色的，他的脸庞几乎完美无死角，就算在任何照片中都是俊美得让那女人尖叫。
只是，童菡在看到这张脸后，身体僵住了，犹如堕入冰窖之中。
订婚？代孕？什么东西？
她的手落在了自己的小腹上，根据时间的流逝，那里已经微微凸起，似乎也有生命跳动的征兆。
自己只是一个，代孕？
而他，竟然要和司家的大小姐订婚？
照片中的戚锦川身旁还有着一个女人，和他一样光彩照人，绝对是女人中的极品存在。她自信，张扬，美丽，童菡想起自己，落魄、无能，跟这个女人比起来，就是天壤之别。
原来，戚锦川喜欢的，是她。
原来，自己在他眼里，就是一个代孕的存在。
明明自己才是他的妻子！
童菡疯狂地想哭，她的泪水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她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办法欺骗自己了，她身为名正言顺的妻子，却连公众于天下的资格都没有。而那个司小姐，理所当然地称呼她为代孕，理所当然地霸占着那个爱人的位置。
电视里，他们对视的样子，才是真的含情脉脉。
“最新报道，记者在xxx咖啡厅拍到了约会的戚锦川和司曼琪，两人幸福甜蜜，足以证明两人感情极好。”
报道新闻的是两个主播，一男一女。
“看来离司家和戚家联婚的日子不远了呢，两人郎才女貌，真的很般配。”
童菡的指甲在不知不觉中刺进掌心肉里。
原来，戚锦川离开，只是为了和这个女人约会？
自己的身体，还没有和司曼琪约会重要？
既然之前对他那么温柔，现在为什么要将她打入地狱？
童菡忽然明白了，原来戚锦川断绝自己的关系网，只是为了不让自己知道这件事情。如果不是这次偶然，自己要被瞒到什么时候！
童菡关掉了电视，按下了护士铃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