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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爱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埃里
林阳搬了一只单人沙发坐到童菡病床旁边，童菡抿着樱色小嘴，没有看他。
她似乎仍在抵制他，为他昨天劝她拿掉孩子，看着这个柔弱但又倔强的女孩儿，林阳有些心疼，他伸出白皙温热的大手，在她细碎的秀发揉了揉：“童童，你放心，我不会再劝你拿掉孩子。”
“真的吗？”童菡睁开明亮的大眼睛，幽幽望向旁边的林阳，他仍温润如玉，挂着和煦的笑容。
林阳无声地点头，神情颇为无奈，面对她的倔强，他又有什么办法？
“谢谢你，林医生。”其实，童菡心里清楚，阳哥哥也是为了她好，这个男人自从重逢的那一刻起，他带给她的温暖，她又不是铁石心肠的人，怎么会感受不到呢？
只是，父母只给她生了一颗心，并且已经给了另外一个男人。
“傻瓜，谢什么呢？”林阳又继续宠溺地揉着她的秀发，“我该谢谢老天爷，让你平平安安地回来。”
“林医生，宝宝会没事吗？”
“有我在，我会尽我所能。”下了很大的决心，林阳决定把自己的职业生涯和童菡的安危绑在一起，就像一个承诺，掷地有声地说。
童菡绽出甜甜的笑：“你果然是我的好哥哥。”
林阳心下一片恻然，这个女孩儿比他想象的要聪明的多，她知道自己对她的心思，所以把话挑明，只把他当成哥哥。
但又不伤他的尊严。
林阳准备退而求其次，轻声问：“既然当我是哥哥，为什么你还叫我林医生？”他对童菡忽然改变对他的称谓，一直耿耿于怀，这让他多么无所适从？
童菡姣好的小脸露出一丝不自然，她不想伤害阳哥哥，所以她不能对他说，这些都是锦川的吩咐。
毕竟，这太伤人了。
但她也编织不出一个谎言欺骗他，她不忍，也不愿意，她想以林阳的聪明，应该早就心知肚明。
童菡沉默，林阳阑珊地喟叹，两人一时都没说话。
总算尴尬的气氛没有持续多久，两人又同时被病房的液晶电视播放的一条新闻吸引过去。
新闻上说，昨晚时代广场的网络系统遭受黑客侵入，大楼的屏幕直播宁家二小姐宁雅和陌生男子开房的情景，画面十分露骨，造成不良影响，警方正在调查。
童菡认出电视出现的陌生男子就是杨霆宇，讶然不已，宁雅不是一直都在纠缠锦川的吗？
怎么又和杨霆宇搞在一起？
她又有一些期盼地想，会不会宁雅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锦川的？
“林医生，你认识宁雅吗？”
“听人说过。”林阳不知道童菡已经知道宁雅怀孕的事，所以童菡忽然提起宁雅，他心里冷不丁地就是一颤。
“听说……”童菡黯然地低了下头，心里难过到了极点，“听说她怀了锦川的孩子。”她不敢去问戚锦川，怕又惹他生气，她一向不去过问他的事情，可是这件事实在让她难以释怀。
所以，她也只能对林阳说。
从小，林阳就是她的邻家大哥哥，他分享了她很多的秘密，她有心事的时候，总会第一时间找他诉说。
而戚锦川，她虽爱他爱到骨髓，却不敢和他说一句心里话，她一直都在拣他爱听的话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张爱玲说，爱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埃里，然后在那里开出一朵花。
她一直都在等待花开的时节。
林阳的心绞在一起，似乎能够绞出苦汁似的，他把眉头拧成一条麻花，他不知道该怎么对童菡说这件事，只能安慰她：“你别胡思乱想，你没看新闻里说的吗？宁二小姐和杨医生在一起，说不定戚总早就和她断了呢？”
林阳的话虽然不能使童菡信服，但至少能让童菡一些慰藉，让她觉得自己不至于太悲哀。
童菡盯着电视，她以为新闻会把昨晚杨霆宇绑架她的事情播放出来，但是没有，她因社会经验太少，不知道这一类的新闻需要经过有关部门慎重审核。
毕竟涉及警察开枪打人，会造成很大的社会舆论。
……
宁雅自然也不知道杨霆宇被警察击毙的消息，她刚刚看了新闻，气的浑身发抖，抓起一只釉下彩牡丹缠枝的古董花瓶，狠狠地砸在地面，支离破碎。
现在她连家门口都出不去，只要踏出家门一步，必然会遭受到一群八卦记者的围攻。
而她最怕的就是杨霆宇落到戚锦川的手里，没错，杨霆宇是爱她，可他爱的自私，若被戚锦川逼急了，一定毫不犹豫地把她咬出来，他会拖她一起下水，陪他一起死，黄泉路上也好有一个伴。
宁天泽闻声赶了过来，看着满地破碎的瓷片，不耐烦地道：“你这又是怎么了？”
“爸，你一定要帮一帮我，我不能没有川。”她激动地抓住父亲的双臂，带着热切的目光。
“出了这种事情，你以为戚锦川还会娶你吗？”宁天泽阴森地沉着面孔，他简直烦透了，“本来还指望你能牢牢地抓住戚锦川的心，帮助我们宁家更上一层楼。你倒好，现在闹了这么一出，让我这一张老脸往哪儿搁？”
“爸，这些都是锦川设计我的。”
“设计？他逼你和别人开房了吗？这件事说出去，又有谁能相信？”
没错，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宁雅对此哑口无言，一着错满盘皆落索，她就不该相信杨霆宇。
可她就是不甘，这么多年，她为戚锦川付出了这么多，她不能什么都没有得到就被踢出局，抚着小腹，咬牙道：“我还有川的孩子，这是我唯一的筹码了。”
目光落在宁雅依旧平坦的小腹上面，宁天泽眯着眼睛，沉声问：“你想怎么做？”
“奉子成婚。”
宁天泽哑然失笑，他笑女儿的天真：“戚锦川是什么身份的人？你现在弄出这样的丑闻，身败名裂，你就是给他生一堆的孩子，他也不会和你结婚。否则，他必然成为所有名流的笑柄。”
“年底就要开董事会了，川面临着被洗牌的危险，咱们家有股份可以帮他。”宁雅紧紧地盯着父亲阴晴不定的脸，“爸，我求你了。”
“现在的局面和先前不同了，我们完全被戚锦川压的处于被动的局面，你让我再想一想。”宁天泽不想这么草率地做出决定，作为生意人，他必须权衡这一场角逐给他带来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