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西域王妃(一),锋芒

榕树下月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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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军的速度虽然不快,但是连续走了三五日,终于还是到达了尼服所说的那片大漠绿洲,慕容娇娇从马车里下来时,触目所及,皆是一片青翠,不过这里的绿色不如中原开春时的青绿、幽绿,而是深深的绿色,所有的草木都在大漠烈日的照射下长出了肥大厚实的叶子,一些慕容娇娇不曾见过的树木亦是长得极高,四面环绕着各式的仙人掌,还有那传闻中只生长在大漠的依米花和沙漠玫瑰,更令人觉得惊奇的是,这片大漠上竟然还有戈壁溪流。

    慕容娇娇他在这片在一望无际中的大漠中唯一的青绿草地上,脚下的触软感觉,让她感觉有几分不真实,她深吸了一口空气,干燥的空气中总算有了一些湿润,令她觉得不再那么烦躁。尼服正与孤独宸绝在商议事情,二人站在军队的最前侧,而那些后备队的女子也开始自己搭建营帐,所有的人都在忙碌着。

    西域的女子必然高大,强壮,丰满而坚实,因为她们要与男人一样必须承担起沉重的活,甚至搬运重物,扛着营帐的支架,轮着铁锤自己敲打搭建营帐的铁钉。慕容娇娇看着那些忙碌的女子,目光在她们身上停顿片刻,随之秀眉却微微蹙起,因为她始终都没有找到那夜在尼曼营帐中看到的身材火热丰满而充满风情的女子。

    如果那个女子不在孤独宸绝的后备队中,那一定就是隐蔽的跟随着他们行踪而来,慕容娇娇狡黠的目光扫视四周,那成片的大漠吹来的风沙依旧迷住人眼,她眯了眯双眼,转身朝这片绿洲的深处走去。

    这片绿洲似乎存在与大漠的中心点,因为有几条涓涓溪流,所以有充足的水分,使得很多植物能够得以生长得茂盛,而这里,更多的是她从未见过的树木。慕容娇娇慢慢的走到一片戈壁溪流前,蹲下身子,掬起一捧水,这里的水很凉,似乎来自于地下,触及手心之时,直觉有种沁凉的感觉,慕容娇娇洗了洗脸,从袖中抽出丝帕擦拭,而这时,身后的脚步声却慢慢响起。

    慕容娇娇擦拭额前水珠的动作停了一下,却没有回头,她将丝帕在流水中浸湿,慢慢的擦拭着自己的纤细雪白的素手。而身后的人也停住了脚步,少许,熟悉的低沉声慢慢的响起:“传说中,这里曾经是你们中原的一处行宫,只是常年风沙将那巍峨的宫殿全部埋藏在了地下,不过因为有水源,所以能够在大漠中间长出这片绿洲。”

    慕容娇娇拧干了丝帕上的水,起身看着这片沉甸甸的绿色,淡淡的道:“所有的大漠都曾经美丽过,当年繁华似锦的楼兰也是一片沃土,只是最终被大漠的风沙吞噬,只剩下断井颓垣而已。”

    孤独宸绝的面色沉了一下,这几日的行军虽然不快不慢,但是他看起来却异常的疲惫,他一身墨色长袍在风中猎猎,霸气张扬,但是眉宇之间却紧紧的拧起,似乎有什么事情纠结在心头,看着慕容娇娇的眼神也异常的深邃和幽沉。

    “是啊,楼兰也曾经美丽过,只不过最终无法抵挡风沙的侵蚀”孤独宸绝口中轻轻的说道,慕容娇娇微怔,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而他却慢慢的走过来,从她的后背用坚实有力的臂膀环住她纤细娇小的腰身,紧贴着她,随后慢慢的亲吻她的发丝。

    慕容娇娇的身体僵得笔直,因为孤独宸绝已经很少会这样安静的与她亲近,她眉心微拢,那娇艳妩媚却带着几分凌厉的面容倒影在溪水中,但却因那涓涓流淌的波荡却看的不真切。慕容娇娇凝视着水中自己和孤独宸绝的倒影,目光沉了沉,她淡漠的道:“你最近好似很心烦?”,说着,已经不着痕迹的挣脱了他的拥抱,水中,她一头乌黑的青丝随风轻扬,而那狐裘帽子上如同流苏一般紧贴着自己肌肤的孔雀石微微闪动着光芒,帽前的红色宝石亦是流光溢彩,村托得她白嫩的肌肤更为冰肌玉骨。

    孤独宸绝没有因为慕容娇娇的排斥而生气,而是叹息了一声,随后握住了她的手,紧紧的拽在自己的手心里。慕容娇娇僵住,想甩开他的手,但是他却固执的而任性一般的不肯放,随即拉着她,慢慢在这片绿洲上散步。

    脚下厚实的草地踩着软绵绵,却高低不平,慕容娇娇几次踉跄,但孤独宸绝却都能够及时的扶住她的身子。二人一前一后的走着,使得军中有无数的人惊诧的侧目,也许,是因为他们从未见过自己的主子竟然也能够这样温柔的牵着一个女子的手,漫步而行,毕竟,这样的情怀是大漠男儿所没有的。

    尼服和尼曼远远的看到了这一幕,也都有些震惊,但是他们两个人的面色却在渐入黄昏的夕阳中罩着朦胧,看不真切。孤独宸绝拉着慕容娇娇走到一片有着热带灌木的林中,脚下,盛开着无数五色花瓣的依米花,这种花慕容娇娇认识,因为它还有一个奇特的名字,叫做:一次美丽。

    据说,这种花的生命极为短暂,只盛开一次,在花落之时,也会随之枯萎死亡,来年,也不会再复苏生长。孤独宸绝停在那些盛开的五色依米花前,委身摘下了一朵,捏在手中慢慢的凝视着,少许,他开口,声音有些嘶哑:“宜馨,你知道这花的名字吗?它叫依米花,在这片宽阔苍茫的西域大漠中,它是最美丽,也最神奇的,在西域人的心中,这是真神赐予我们的信念,告诉我们,人生就如这依米花一样,只能够活一次。”,说罢,他突然回头看着慕容娇娇,目光深邃得令人心慌,少许,他将那朵花别再了她的帽沿上,道:“你们中原有句话,叫做人活一世,草木一枯,昙花一现,刹那芳华,或许,也就是同样的道理。但是你知道吗?因为人生苦短,所以我才要更加紧握自己想要的东西。”

    孤独宸绝说着,将慕容娇娇的手握得更紧了,慕容娇娇听的有些心惊,她几次想抽回手,但是却他却握的更紧,甚至将她的手拽到自己的面前,目光坚定不移的凝视她,低沉道:“宜馨,等回到西域王宫,我会以中原之礼迎娶你。”

    慕容娇娇一怔,惊恐与孤独宸绝的认真,但随即却冷笑了一声,清透冰冷的眸子望着他略略收紧的漆黑瞳孔,淡淡的道:“中原人的礼仪是要请媒人登门求亲,下聘礼,择吉日,新郎身着大红喜袍,带着八抬大轿,锣鼓敲打的前往府邸叩拜岳丈,迎亲过门。可惜,我的家在中原皇城,父亲是当朝尚书,而且,我也嫁过人了,忠臣不侍二君,烈女不嫁二夫,这也是中原人的传统礼仪。”

    孤独宸绝的面色顿时难看起来,但慕容娇娇却没有理会他。她不想伤害孤独宸绝,所以她必须让他明白,她不会爱上他,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虽然,她是因为南宫辰轩才逃离中原,但是大漠却不是她要的家园。

    孤独宸绝握着慕容娇娇的手突然用了大力,慕容娇娇的秀眉蹙起,因为疼痛,而他却没有半点放开的意思,少许,他面色铁青而难堪的咬紧了牙齿,突然上前箍住了她的纤腰。慕容娇娇一惊,奋力的挣扎,但是孤独宸绝却猛然扛起她,大步朝一惊驻扎好的营地走过去。

    银白色的大帐前,两名后备队的女子见孤独宸绝扛着慕容娇娇大步飞快的走来,先是愣住,但随即就掀开了营帐,恭敬的低下了头。孤独宸绝扛着慕容娇娇走进营帐,将她的身子压在不宽不窄的床榻上。

    慕容娇娇僵直身体,反手扣住他的手臂,惊怒道:“孤独宸绝,你想要做什么?”

    孤独宸绝凝视她,目光深邃而炙热,那眼神甚至比天空中的烈日更令人觉得热烫,他凝视着慕容娇娇,突然用力压住了她的双臂,俯身靠近她的鼻息。慕容娇娇目光睁大,只见他俊美的面容似乎染上了一丝痛苦的挣扎和忍耐,声音也更为沙哑:“这么多天来,我一直都在想,究竟要怎么做,你才会接纳我,不会再冷言相向,我知道你们中原女子信守贞洁,所以如果我得到你,我就是你的丈夫,是不是只有这样,你才会死心塌地的跟着我?”

    慕容娇娇心头猛然一沉,她用力推开孤独宸绝,但却发现他的身体冷硬得像石头,却又火热的像通红的炭火,推不动,而她的手掌一触摸到他的胸膛,就又吓得收回来。慕容娇娇深吸了两口气,冷冷的道:“你要强迫我吗?”

    孤独宸绝的身子一僵,眼底也沉了沉,他紧紧的扣着慕容娇娇的手腕,几乎要将其折断。他咬牙切齿,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将心头的怒火都发泄出来,他低咆道:“如果我要你,你又能如何?你是我的,这里离中原有千里之遥,你回不去了。”

    说罢,孤独宸绝冰冷的吻就已经密集的落在了慕容娇娇的身上,他修长的大手几乎粗鲁的扯着她的衣服,那绣满珍珠的衣襟因他的撕扯,哗啦一声,珍珠落地,滚落在沙地上,衣裳撕破,露出了她雪白的脖颈,孤独宸绝的冰凉的薄唇却随之覆上,在那里流连,亲吻,甚至啃咬。

    慕容娇娇睁大的双眼,奋力的反抗,双腿用力的踢向他的小腹,但是孤独宸绝吃痛之后却没有退缩,而是扣住她修长的腿,固在了自己的腰间。这样的暧昧姿势让慕容娇娇在惊惶之中,心生一丝羞愤,她欲要骂他,但是孤独宸绝却覆上了她的红唇,深深的,几乎掠夺一般的吻了下去。

    慕容娇娇窒息,而孤独宸绝却扯下了她的短袄,大手探进了贴身的衣襟,触摸上她了她娇嫩光滑的后背。慕容娇娇因为这样的触觉而彻底僵住了,她无法反抗,亦不能呼救。孤独宸绝的神色有些癫狂,目光更是火热而涣散,他吻着她,大手托起她的头,将她压向自己,随后冰冷的暴掠的唇又滑到了她的耳边,轻咬着。

    慕容娇娇得以喘息时,已经是头昏得分辨不清方向,而孤独宸绝已经扯下了她的衣物,冰冷的吻印在她胸前雪白的肌肤上。

    这时,大帐突然被掀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冲了进来,尼服看到这一幕时,整个都僵住了,随后冲上前去扯住孤独宸绝,大叫道:“三哥,住手,三哥……”

    孤独宸绝恼怒的一掌挥向尼服,但尼服却死死的抱住他的身体,孤独宸绝怒吼道:“滚出去……”,但尼服却道:“三哥,你爱她,所以不能让她痛苦,三哥……”

    孤独宸绝突然怔住了,粗喘着停顿下来,他赤红的怒目瞪向尼服,而尼服却紧蹙着眉宇,十分固执的握住他的一只手,恳请的道:“三哥,你不能伤害她,你说过,她是你唯一想珍惜的人,所以你决不能伤害她。”

    床榻上,慕容娇娇乌黑的长发披散在雪白的床单上,衣裳已经被撕毁凌乱,雪白的肌肤和手臂上亦是布满了触目惊心的红痕,这一切都是孤独宸绝刚才逞凶的证据。孤独宸绝怔住了,他炙热而狂乱的目光渐渐的有了焦距,随后望向身下的女子,而在看到那些红痕和慕容娇娇红肿的唇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慕容娇娇呼吸平稳了起来,但她的目光却冰冷而没有温度,只是那样冷冷的看着他,这种眼神,让孤独宸绝的心骤然疼痛,他蓦地闭上双眼,沙哑的声音带着沉重:“你出去。”

    尼服不敢放开孤独宸绝的手,生怕他再对慕容娇娇做出什么事情,但是孤独宸绝却猛然挥开他的手,让尼服几乎踉跄的倒退了几步,尼服站稳后便道:“三哥,我……”

    “滚出去”孤独宸绝带着几分狼狈而暴怒的吼道。

    尼服顿了顿,目光却依旧担心的看了慕容娇娇几眼,随后,踌躇了一下,转身踏出了营帐,但是却不肯走远。

    营帐掀开时,天空一片猩红斜射进来,灌进了红光。慕容娇娇眸子被刺得眯起,她眼底的冷冽却化不开。寂静,只听到两个人的喘息声,孤独宸绝慢慢的睁开深邃漆黑的双眼,刚才的欲望已经散去,但是,那目光却带着一种浓郁的情感凝视她,少许,他僵硬的起身,扯下被褥掩盖在了她的身上。

    “你恨我吧,我也没有想到自己今天竟然会如此失控,如此粗暴”孤独宸绝的声音沙哑得令人心惊,而每一个字却十分沉重。他用被褥包裹着慕容娇娇,手指因为过于用力而泛白。

    慕容娇娇没有说话,而他则是深深的凝视了她一眼后,猛然起身,满身戾气的冲出了大帐。

    慕容娇娇在孤独宸绝离开的那一瞬间闭上了双眼,几乎有种虚脱昏沉的感觉,她身上的每一处肌肤都火辣辣的疼痛。孤独宸绝走远了,慕容娇娇听着那声音,吃力的起身,而尼服却在这时快步的走了进来,见她要起身,忙冲上前扶住她,但在触及她的肌肤时,怔了一下,随后面色酡红的收回手,用被褥圈好她。

    “玥姑娘,你没事吧,三哥他……”尼服带着担心的问道,但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慕容娇娇就淡淡的道:“我没事。”

    尼服僵了一下,他目光担心的凝视着慕容娇娇,在看到她一脸寒意,目光清冷时,剑眉蹙起来,似乎有很多事情都难以启齿一般,但少许,他却缓缓的道:“玥姑娘,你不懂三哥的心。这几日,他每夜都辗转难眠,有时,甚至坐在营帐里直到天亮。”

    慕容娇娇秀眉微动,但却没有心情听这些话,但尼服却似非要让她知道一般的继续道:“三哥爱你,或许是因为你不爱他,所以你不会明白他现在的感受。你是他心爱的女子,可是明明你就在这里,他却不能过来拥抱你,做一个男子想对心爱女子的一切亲昵,所以他很痛苦,甚至每一次看见你,他都会觉得这种痛苦在加剧。三哥从来都不是一个会为女人而烦恼的人,他是大漠的王,西域的可汗,更是西域子民心目中高高在上的尊神,想要成为他女人的贵族女人不知道有多少,但是他却从来都不曾动心过,就连真格娜纱大王妃都说,三哥是个冷情的人,而这样的人,若是一生都不动情也就罢了,若是他遇见了自己想要的女人,只怕会出事。”

    慕容娇娇淡漠的听着,身体上的疼痛和心底的寒意让她几乎僵直的失去了知觉,但是,当她听到真格娜纱大王妃的时候,却怔住了,随之目光瞥向尼服,淡漠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真格娜纱大王妃?”

    尼服见慕容娇娇说话,面色露出了喜悦,他忙道:“玥姑娘,没事了,我拿水给你喝”,说着,他快速的走到案几上,倒了一杯水递给慕容娇娇。

    慕容娇娇的确有些渴了,便接过水,喝了几口。尼曼高兴的接回杯子,对她道:“玥姑娘,你别怪三哥,他只是等不及了,害怕会失去你,所以才会……”,说到这里,尼服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他剑眉紧紧的拢在一起,似乎有很多难以启齿,却有无法表达的话语沉闷在心底。

    其实,在西域,并不是只有中原女人没有地位,而是整个西域的女人都没有什么地位。女人,似乎无论在中原和西域,都是男人用以传宗接代的工具而已,因为在西域,女人若是想得到权贵,除了家世要显赫之外,更要为丈夫生下儿子才行。慕容娇娇也曾听说过西域的各种传闻,比如说,若是所有的女子身份地位都相当,那就看谁能先生下长子,谁便为大,她们也并不将丈夫的宠爱当成生命,因为,西域男子的眼中只有儿子,只有健壮的男儿才能延续一个民族的强大。

    “我并不能为你们伟大的真神诞下足以继承西域大业的王子,更没有尊贵显赫的身份成为王族的后盾。”慕容娇娇声音极为淡漠,尼服说的那些话,她明白,或许孤独宸绝对她是真的动了真心,但是她却不可能为他做任何一件事。爱情,在她的心里早就已经变成了镜中花,水中月,如果她能够冷静的看自己的内心,似乎还可以看到这种情感的影子,但是,却再也无法触及。

    佛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当作如是观’。可惜,凡夫的病,却不是佛陀的智慧能够解救得了的。

    “玥姑娘,你在说什么呢?如果你真的愿意跟随三哥,他不会亏待你,也不会逼迫你做不愿意做的事情,他会疼爱你,你会是西域最幸福的女人”尼服听慕容娇娇这么说,神色变了,立刻反驳似的对她说道,那一字一句,仿佛在为孤独宸绝鸣不平。

    但是慕容娇娇却清冷一笑,她的情绪已经渐渐平复了,却没有多少哀伤。也许,就算孤独宸绝今天正的对她用强,她也只会有一点不甘心,因为,她从不将贞洁这种东西放在眼里,闭眸,突然觉得有些累倦了,慕容娇娇顿了顿,便回尼服道:“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则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人则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的诸般痛苦。”

    这,是她最切实的感受,当初她若决然的拒绝南宫辰轩的话,也许今日自己也不会承受这样的痛苦。南宫辰轩已经将她忘记了,忘记的人,或许是幸福的,就如同逝者已矣,悲伤的只有活着的人。

    尼服诧异之中带着震惊,他看着慕容娇娇那累倦的模样,紧张而紧绷的道:“这是什么话?别告诉我,你为了大周的皇帝,已经看破了红尘,不会再爱上任何人。”

    尼服或许看穿了慕容娇娇心思,因为在这一瞬间,她泄露了内心的痛苦,这样的她,就如同剥落了一层层坚强倔强的外壳,露出了最为脆弱了一面。原来她不是无情的,而是情被伤了。

    尼服突然变得有些愤怒,或许是因为慕容娇娇的执着于过去的事情,也或许是慕容娇娇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接受孤独宸绝,更或许是这种种事情纷乱错杂在一起,他眼底冷沉,随后在见慕容娇娇不再说话时,大步离开了营帐。

    这一夜,慕容娇娇睡得并不踏实,营帐内的两名服侍的西域女子也因为她的辗转反侧而不安的一直轮流守候着,似乎生怕她有什么意外。天色渐亮,营地上就发出了吵杂声,似乎是拔营离开的声音。

    慕容娇娇睡不着,只能起身,她身上的衣服被孤独宸绝撕毁了,那两名女子捧着另外一件给她,穿着同样的合身,应该是新作的。梳洗过后,依旧如同以往一样上了马车,准备赶路。

    慕容娇娇上马车之前,望了一眼周遭,并没有看到孤独宸绝的身影,在前面引路的也只有尼服一个人。按照往日的习惯,尼曼依旧在她的马车旁跟随着,他的目光时常望向她,但是慕容娇娇却没有打算理会他。

    正午时,烈日燥热,行军停下来休息喝水。尼曼则接过送水给慕容娇娇的西域女子手中的水壶,走到马车旁,对她道:“喝口水吧。”

    慕容娇娇掀开窗帘,抬手接过,却没有朝他看。素手刚握住水壶,尼曼却握紧了不放手,他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玥姑娘没事吧,昨天黄昏时我看见可汗……。”,尼曼的话说到一半便停住了,一双污秽而阴沉的目光透过垂帘的缝隙打量着慕容娇娇,似乎想从她的表情上看出蛛丝马迹。

    但是,他看到的却只是慕容娇娇冷清而娇美的侧容。尼曼眼底闪过一丝锐光,似乎对慕容娇娇这幅冷静的态度很是诧异。他松开了手,而慕容娇娇则是捏着水壶似不经意一般的放在鼻息间凑了一下,随后才拔开塞子,喝了一口水,随即淡淡的道:“你以为我会有什么事?”

    尼曼浓黑的眉宇一挑,黝黑的肤色上带着几分诧异,但随之却笑了笑,道:“没事就好,我只是担心可汗会因为冲动而做出让姑娘痛恨的事情来,毕竟我看得出,可汗是真的很喜欢你。”

    慕容娇娇面色依旧淡漠,她清冷的目光淡漠的扫视了一眼尼曼,在瞥见他眼底的阴险之时,红唇却勾起一抹笑意,那笑,妩媚而潋滟,却又满含了冷意,但却又足以令人失神,忘却呼吸,她眼底凝聚了一股不可察觉的冷意,声音却分外柔和的道:“我没事。”

    尼曼目光都深沉起来,差点都忘记了呼吸,但是他很快就回过了神,目光朝周遭扫了几眼,而慕容娇娇则是遮掩住了马车的窗格。

    尼曼的的心思,慕容娇娇岂会不知道?如果孤独宸绝在昨天当真对她做了什么,她若是痛恨孤独宸绝,那么尼曼便会从中挑起诸多误会,一个她,或许就足以令孤独宸绝焦头烂额,而若她因为这件事而死心塌地的跟随着孤独宸绝,那么,这件事也会让正在赶向这里的真格娜纱大王妃震怒,使得母子之间产生莫大的嫌隙。

    这个计策,从某种角度上来,几乎是完美的,使得她与孤独宸绝无论是进还是退,都会跳进他挖好的陷阱中去。不过,以尼曼心智,他未必有这个谋略,应该是有幕后指使者,而这个人,应该就是阴沉无比的巴达邑,至于那夜她看到的那名妖艳丰满的女子,或许就是巴达邑用来诱惑尼曼的筹码。

    垂眸,慕容娇娇看着手中的水壶,素手紧紧的捏住,几乎透明的指甲微微泛白。她是否能够离开,或许,关键也在这个真格娜纱大王妃……。

    马车缓缓的在大漠上前行,踏过了那片绿洲,又向前走了数百里路,绿意渐渐的褪去了,又是一片苍茫的金黄色,不过远远的,却可以看到无数连绵起伏的山丘,在黄昏的阳光下透着一片红晕,山顶上隐约的苍白如同圣光一般,美不胜收,据说,那就是西域的圣女雪山。

    在天黑之前,行军队伍到达了一处驿站,满天的风沙中,慕容娇娇从窗户处看到了那处驿站的被恶劣天气斑驳的土墙和石碑。在前方的尼服下令快速进驿站,马车的行军的速度也立刻加快了,不多时就已经到达了驿站的土墙前侧。

    慕容娇娇眯着双眼,在靠近驿站之时,才发现原来所谓的土墙其实是斑驳,脱落了原本华丽外貌的宫墙,宫墙上面,用石碑雕刻的字迹也因为常年的风沙侵蚀而看不清楚,这里的光景,当真如同传闻中的楼兰古城一般,曾经繁华过,但却最终还是葬送在这片黄沙之中了。

    马车停顿在驿站早已被黄沙侵蚀掉落的大门前,行军都停下了速度,尼服翻身下马,打算进城,但这时,原本空旷寂寥的城墙内却突然走出了几名身着西域光鲜华服的女子,她们不知道对尼服说了什么,只见尼服立刻翻身上马,朝后面奔腾而来,最后在最前侧的马车前停下。

    军队里略略的有些混乱,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慕容娇娇也疑惑的撩起马车上的垂帘,朝前方望去,但却无意中瞥见了尼曼阴沉的侧容,她双眼一眯,接着,便听到有人议论的道:“真格娜纱娜王妃来了……。”,慕容娇娇顿了一下,随即就看到孤独宸绝从马车上下来,大步踏进了城中,而那城内被吹得飞扬的风沙中,一抹艳色长袍在扬起一角,映入了她的眼中。

    半个时辰后,车马全部进城,慕容娇娇在两名西域女子的搀扶下踏出了马车。慕容娇娇抬眼环顾四周,这里的陈设和建筑古老而神秘,四环望去,就如同层层叠叠的布达拉宫殿一般,更像万佛龙窟,青色的势头砌成的高大建筑,已经在黄沙的侵蚀中渐渐的褪了颜色,又被风沙吸附了一层,所以看起来有些苍白,但是中间的空地上却被人打扫的十分干净,仔细辨认,还可以看清楚青石上雕刻着细碎花纹,神狮瑞兽,张牙舞爪,而这样的形象同样在正殿门口也有,那是一对高耸的石雕,这也是慕容娇娇第一次看清楚这种神兽。

    形态如狮,前爪锋利伏地,狰狞的獠牙外露,似发吼声,双眼如铜铃,戾气可怖,尾巴如虎,霸气十足,而他的后背上还停落着一只展翅勾嘴,目光炯炯的神鹰。慕容娇娇的目光停留在这尊石兽雕像上,目光带着几分惊奇,但身后却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这是西域王族的象征,如同你们中原皇帝所用的腾龙图一样。”

    慕容娇娇秀眉一挑,转身朝身后的人望去,只见一名年纪大约五十多岁,身着普通但花色繁杂的衣服的老妇,她面色严肃,虽然布满沧桑但却有种说不出的气势,应该身份不凡。慕容娇娇眼底划过疑惑,而那老妇则微微朝她颔首,用生硬的中原话对她道:“真格娜纱大王妃要见您,姑娘,请随我来。”

    慕容娇娇眉心一动,不远处,只见尼服已经匆匆的赶过来了,他看到那名老妇与慕容娇娇在一处,立刻挡住了那老妇,与她说了几句西域话,但那老妇一直紧绷的面容,尼服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还想说什么,此刻,城楼上却来了一名年轻貌美的女子,那女子一见到尼服,就笑着冲上来,但在看到慕容娇娇时,娇俏的脸却陡然一冷,有手中捏着的银色长鞭对着慕容娇娇,用中原话喝道:“你是什么人?”

    尼服见到那女子,面色有些诧异,但随即上前对她道:“妮纱哈尔,不得无礼。”

    泥纱哈尔,西域的名字根本听不出姓氏,所以慕容娇娇无从知道她的身份,但是从她身上透露的一股刁蛮的性子来看,她应该是身份不低,至少与尼服他们不相上下。慕容娇娇没有说话,但妮纱哈尔对尼服的训斥却有些面红,更有些生气,她如同一个孩子一般气鼓鼓的走到尼服面前,越过他看着慕容娇娇,而在看到慕容娇娇那张绝色娇俏的面容时,愣了一下,接着便恼怒一般的道:“她究竟是谁?你们这么会带着一个中原女人?”

    “妮纱哈尔,不得无礼,她是可汗重要的人。”尼服似乎很不喜欢眼前这个少女,说话时,眉宇都蹙了起来,但那女子却刁蛮而泼辣,见尼服训斥她,便抽出了手中的鞭子,又要攻击慕容娇娇。尼服被吓了一跳,他立刻握住了妮纱哈尔的甩出了银色鞭子,有些恼怒的道:“妮纱哈尔,如果你再不听话,我就去告诉可汗,你当心可汗惩罚你。”

    “可汗才不会因为这个低贱的中原女人惩罚我。”妮纱哈尔厉声叫道,那股千金小姐的刁蛮脾性很是火辣。慕容娇娇并没有将这个女子放在眼中,但是她手中紧握的那条银鞭却让慕容娇娇目光陡然一沉,因为那条银鞭几乎与孤独宸绝用的那条一模一样,只是长度略短,鞭子也略细一些。

    “你们在做什么?”这时,城楼上突然又有声音传出,慕容娇娇长睫一抬,只见一名大约四十来岁,身着深色繁杂花纹,虽然不华贵却也有几分气韵的女子走了出来,她身材修长高大丰润,灵敏的眸子扫视了一眼城楼下面,在看到妮纱哈尔时,眉宇动了一下,显得有些不耐烦,但在看到慕容娇娇那纤弱较小的身影时,却愣了一下,随后大声道:“大王妃要见的客人呢?怎么到现在还没有过来。”

    那女子一出现,妮纱哈尔都有些僵住了,显得不怎么敢放肆,而那名老妇则是赶紧低头,道:“已经带来了,只是半路上遇见表小姐,一时耽搁了。”

    那女子目光扫了一眼妮纱哈尔,而妮纱哈尔则是倨傲的抬着头,冷哼了一声。这时,尼服开口道:“不知道大王妃要见玥姑娘有什么事,玥姑娘赶了一天的路,有些累了,我想王妃也应该累了,不如明天……。”

    “我看应该是尼服大人累了才是”那女子立刻打断了尼服的话,尼服怔住,而那女子则对那老妇道:“王妃要见客人,快点。”

    尼服愣住了,他回头朝慕容娇娇看去,眉宇紧蹙,显得有些紧张,但慕容娇娇的脸上却没有半点情绪,她抬步便踏上了石阶。尼服拦住了她,小声道:“如果有什么事情,我就在外面。”,慕容娇娇点了点头,但在经过妮纱哈尔身侧时,她却冷哼了一声,生硬的中原话带着讽刺和不屑的道:“一个瘦弱的中原女人能有什么用?你只怕连伺候这里的男人都不行,迟早会被……。”

    “妮纱哈尔,闭嘴。”尼服喝断了妮纱哈尔的喋喋不休。

    慕容娇娇跟随着那名老妇踏进上了层层铺设的青石阶梯,绕过了几处斑驳,满是黄沙的长廊,弯绕进了一间宫殿内,抬眼,便看到了一名身着艳红华丽长袍,头上戴着紫貂裘帽,额前垂坠着一枚艳红宝石,帽沿四周悬挂着无数碧玺和孔雀石的丰满高大女子,她面容虽不白皙,但却十分丰润,一双沉着的眸子带着威严,高高的鼻子和暗红的唇色衬托出她傲然与尊贵。

    慕容娇娇一踏进内殿,那华贵的妇人目光就不停的打量她,在看到她清冷的目光与绝色娇俏而妩媚的面容时,目光沉了沉,随后便开口问道:“你就是宸绝带回来的中原女子?我以为你只是一张脸长得令人爱怜,所以才迷惑住了可汗,所以没有太将你放在心上,但是现在看来,你好像不是那种软弱的女子。”

    慕容娇娇看着眼前这个目光犀利的华贵妇人,红唇却勾起了一抹冷笑,目光依旧清冷通透,她缓缓的道:“如果大王妃没有将我放在心上,也不会千里迢迢的从西域王宫赶过来了。”

    慕容娇娇的话音刚落,真格娜纱大王妃就怔住了,而她身侧的那名女子看到她这幅态度时,却有些恼怒,立刻喝道:“都说中原是礼仪之邦,一个卑贱的中原女子看到我们西域的大王妃,竟敢不行礼,还说出这样狂妄的话,还不跪下。”

    真格娜纱大王妃抬手制止那名女子,看着慕容娇娇那副傲然的神色,并未恼羞成怒,而是目光阴沉的道:“索额,你玛桑先出去。”

    那女子一怔,但在看到大王妃冷静的神色时,不敢再说什么,只是冷冷的瞪了慕容娇娇一眼,便与那名领着慕容娇娇过来的老妇一同离开。而她们刚走,真格娜纱大王妃就开口问道:“说吧,你究竟想要什么?为什么要缠着可汗?”

    慕容娇娇几乎冷笑起来,或许天下的母亲都是一样的,一旦别的女人接近自己的儿子,总觉得是那女子勾引了自己的爱子。慕容娇娇淡漠的看着这个华贵的妇人,西域的第一王妃,目光极为冷清的道:“我想要自由,只要王妃愿意给,我可以立刻离开可汗,可王妃能够做主吗?”

    真格娜纱大王妃怔住了,或许她来的途中,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所爱的女子竟然是这样的,她一直以为,中原女子都十分娇弱,想要打发这个女人离开自己的儿子,还需要花一些心思,用一些必要的手段,但是却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女子一开口,竟然如此清晰而镇定的跟她要自由。

    真格娜纱大王妃微微眯起双眼,再一次细细的打量慕容娇娇,她目光犀利冷冽,但不多时,她的眉宇就蹙了起来,眼底阴沉,但美丽的脸上却绽出笑容:“看来宸绝的确很有眼光,你很特别,坐下吧,我们好好谈一谈。”

    慕容娇娇却立刻回绝:“不必,我想如果大王妃能够做主,放我离开的话,我会感激不尽的,否则,我只能顺从尼曼和巴达邑的意思,跟随着孤独宸绝,让你们母子反目了。”

    真格娜纱大王妃一惊,她猛然站起身来,喝道:“你说什么?”

    慕容娇娇勾起唇角,她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于是便缓缓的走向真格娜纱大王妃,目光清冷,但娇美的容颜却带着一抹似有似无,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淡淡的道:“西域的王权已经名存实亡,孤独氏族掌控西域,但却不能统一突厥、胡骑和西凉三大部落的人心,此刻,远在百里之外的巴达邑即便不在这驿站之中,却可以用一个女人来操控尼曼,派他来这里想利用我离间你们的母子亲情,胡骑和西凉表面上虽然臣服,但实质却早有异心,如果大王妃您还要考虑是否要放我走的话,也许,不出数日,西域的王权就已经易主了。”

    真格娜纱大王妃的面色变了又变,目光从惊诧到警惕,最后甚是连脸上的笑容也挂不住了,她带着几枚宝石的手猛地抓住椅背上的雕刻,指甲勾进镂空,丰满的胸前起伏了数次之后,才强压下了心底的怒气,口气依旧平静的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大王妃多年前与自己的亲妹妹争宠,好不容易保住自己的地位,若是这次因小失大,失去了王权,丢了西域江山,只怕要后悔莫及”慕容娇娇清冷一笑,面色依旧从容不迫,而那样的姿态和神色,宛如高高在上的王者。这样的气势,更让真格娜纱大王妃眯起了双眼,她握紧椅背上的空楼,突然道:“你的目的是什么?说,你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

    慕容娇娇凝视着真格娜纱大王妃那略略泛青的面色,却轻柔一笑,面容娇美而从容,更带着几分威严和华贵,她淡淡的道:“我只想和大王妃做一个交易。”

    “什么交易?”真格娜纱大王妃声音微冷。

    慕容娇娇一笑,道:“给我一匹马和足够的水和食物,派人指引我走出沙漠,回到终南山的关口。我可以助你除掉巴达邑,以绝后患。”

    真格娜纱大王妃眼底一沉,但还未来得及回答,宫殿外就想响起了吵杂声,不多时,一阵沉稳而急促的脚步声便走了进来。真格娜纱大王妃黜起眉宇,慕容娇娇亦是眉心挑起,只见一抹黑色高大的身影冲了进来,他身后的地上,还倒着一名侍女和老妇,足见是阻挡不及而被推倒的。

    “宸绝”真格娜纱大王妃一见是自己的儿子,便上前,但孤独宸绝冲进来之后,看到自己的母亲,立刻又将目光转移到了慕容娇娇身上,在看到她平安无事时,紧绷清冷的面色略略好转了一些,但随即便上前将慕容娇娇拥进了怀中,低沉的声音因为焦急而沙哑:“你没事吧”

    然,这一幕看到真格娜纱大王妃的眼里却十分刺目,她眯起双眼,带着宝石戒指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她的儿子从来都不曾忽略自己,但是现在竟然为了一个中原女子连安都不请,就将那女子拥抱在怀里,而且,这个女人还是这样的瘦弱,瘦弱得没有办法孕育王族的子嗣。

    “宸绝”真格娜纱大王妃再次开口,这一次,话语略略低沉。

    孤独宸绝知道自己的母亲怒了,但是他却没有放开慕容娇娇,他看着真格娜纱大王妃,用西域话对她道:“母亲,她是我的爱人。”

    真格娜纱大王妃挑起威严的眉宇,几乎要与自己的儿子冲起来,但是,当她目光扫到孤独宸绝怀中,目光清冷而镇定的女子时,却突然顿住了,因为慕容娇娇正看着她,那双眸子是鲜少才有的锐利和清透,几乎明白的写着聪慧二字。她突然想起了慕容娇娇所说的话,于是立刻压住了自己的怒火,绽开了一抹和气的笑容,道:“我听说了你带回了一个中原女子,所以便想看看她而已,母亲不会伤害她,更何况她还是你爱的人。”

    孤独宸绝目光一凛,似乎没有想到自己的母亲竟然这样的开明,他立刻将目光移到了慕容娇娇的脸上,问道:“母亲对你好吗?”

    慕容娇娇看着他那双期盼的眸子,突然有一丝不忍,但,为了自己能够离开,她对他道:“王妃刚要跟我说你的日常琐碎。”

    孤独宸绝怔了怔,再次将慕容娇娇投在真格娜纱大王妃的身上,随后放开慕容娇娇,走过去,将手扣在自己的胸口,颔首。似乎,这就是西域人的请安的方式,而后,他们母子又说了几句话,孤独宸绝便离开了。

    “你真有本事,我从未见宸绝这样笑过”真格娜纱大王妃看着自己儿子的背影,愣神了许久后,才缓缓的说道。

    “我们的交易呢?”慕容娇娇没有理会真格娜纱大王妃的呢语,孤独宸绝对她而言,不仅仅是依靠,更是自己身上的血骨,但是却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真格娜纱大王妃回神,目光炯炯的凝视着慕容娇娇,似乎在打量她,又似乎想要从她的神色表情上寻找是否当真一点都不关心自己儿子的蛛丝马迹,然,最后她却冷笑起来,声音颇为淡漠的道:“你果然不爱宸绝。”

    “所以希望王妃能够看清形势,我留在可汗身边,只会让她痛苦”慕容娇娇淡淡的说道。

    真格娜纱大王妃或许从未见过这样一个沉稳而临危不乱,并且还这般聪慧的女子,她立刻道:“让你离开,宸绝只怕永远都会惦记着,那样的话,他还是会出事,若是你死了,他便什么想念都没有了。”

    “大王妃果然很有谋略,但是若是我活着逃离,孤独宸绝只会恨我,因为是我背叛了他。但若我死了,他便会恨你,因为在这里能够有权利杀我的,只有你。”慕容娇娇的口气依旧淡漠,但是面容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但是每一个字,却都让真格娜纱大王妃心惊。

    论手段和谋略,真格娜纱大王妃远远不敌慕容娇娇,因而一时间,真格娜纱大王妃惊住了,她握紧拳头,冷冷的道:“没想到中原居然也有这样聪慧的女子,我是太小看你了。好,我答应你的交易,但是我凭什么相信你有这个本事能够除掉巴达邑,而且,或许就是巴达邑的人,我怎么能够相信你?”

    “那我又如何能够相信你的诚意?”慕容娇娇反问了一句。

    “你,大胆……”真格娜纱大王妃恼怒了,但慕容娇娇却冷笑起来,她并没有将她的怒意放在眼中,而是缓缓的朝她伸出纤细的素手,道:“给我一个信物,作为我们之间交易的许诺,同样,我会证明我不是巴达邑的人。”

    真格娜纱大王妃眼神一眯,她冷冷的看着慕容娇娇,拳头我的极紧,从来都没有人反感这么对西域的第一大王妃说话,但是这个中原女人……真格娜纱大王妃双眼眯了眯,似乎很是挣扎,但最终,她还是从自己的袖中取了一枚金牌丢进了慕容娇娇的手中,冷哼道:“你可以说了。”

    慕容娇娇将那块金牌捏在手中,指腹摩挲了两下,便感觉到了上面精致的雕刻花纹,随即将其收入了袖中,缓缓的道:“我们今天刚进驿站,巴达邑一定会派人来对尼曼所有指示,今夜二更之后,你可以派人潜入尼曼的营帐,看是否有一个娇艳妩媚的女人在,如果有,就是巴达邑派来的人。”

    “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真格娜纱大王妃更是警惕的问道。

    慕容娇娇脚步慢慢的跨到了殿外,转眸冷冷的看着这个华贵的妇人一眼,红唇勾起冷意,道:“大王妃会突然跑来这里,想必也有人故意传了消息,其实你早就知道是有人故意引你来,但是你却还是来了,这又是为什么?”

    真格娜纱大王妃怔住了,目光陡然阴沉起来,因为她震惊与慕容娇娇竟然能够看清她的心思,她的面色立刻紧绷,而慕容娇娇则转身便离开了。

    其实真格娜纱大王妃是何等睿智的人物,她在接到密信,说自己的儿子带着一个中原女子回西域之时,早就已经有所察觉,所以,她来这里的目的并不是真的要来对付慕容娇娇,而是,来查探自己的儿子身边是否出了奸细或者叛党,她是为了孤独宸绝的安危而来的。

    而她一进驿站就要见慕容娇娇,只是掩人耳目,但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她并没有放在心上的中原女子竟然如此的凌厉聪慧,甚至连她都不能完全应付。

    慕容娇娇离开真格娜纱大王妃的宫殿后,便在回廊上慢慢的走着,站在城楼下守候的尼服看到她,便飞快的冲上来,急促的道:“三哥说你没事,但是我还是不放心,王妃的性子烈,她可有为难你?”

    慕容娇娇看着尼服焦急的已经满头大汗的样子,心头不禁有些感激,但却只是淡淡的道:“我没事,大王妃对我很好”

    尼服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他是了解真格娜纱大王妃的,王妃威严无比,在西域更是人人敬畏,所以她决然不会对一个中原女子很好,更何况这个中原女子还是可汗所爱的女人。西域的王族,曾经因为真格娜纱大王妃的亲妹妹的事情,受到了耻辱,所以大王妃决然不允许可汗再让一个中原女子成为王妃的。

    但是,尼服却不敢将这些告诉慕容娇娇,他听闻慕容娇娇说没事,便不敢再问,只对她道:“你的房间我已经派人收拾好了,我带你去。”

    慕容娇娇点了点头,漠然的跟随者尼服走到城楼上的另外一处宫殿,然,刚走没多远,便听到了城楼下传来一阵银铃般清脆的笑声。慕容娇娇秀眉一挑,目光朝下扫视了一眼,只见一身墨色长袍的孤独宸绝站在夕阳的余辉下,那修长的魁梧的背影笔直,而他的面前,站着那名用银鞭的妮纱哈尔,她扭动着纤细的腰身,摆出妩媚娇艳的模样,靠近孤独宸绝似乎在说着什么,不时发出清脆的笑声。

    慕容娇娇的目光沉了沉,而尼服看到这一幕时,却蓦地怔住,立刻望向慕容娇娇,在看到她的神色时,忙道:“妮纱哈尔是我的表妹,她年少不懂事,因为自小就仰慕三哥,所以便处处学着三哥,玥姑娘,三哥对她没有什么的,只是因为碍于我,所以也疼爱她一些。”

    这些,都与她没有关系,慕容娇娇神色冷淡,但在看到那笑的潋滟幸福的女子时,目光却划过一丝狡黠,如果这个女子喜欢孤独宸绝的话,那么……。慕容娇娇红唇紧紧的抿起,随即别开了目光,大步朝前面走去。

    回到房间时,天空最后的一丝猩红余光已经消失了在了连绵起伏的山下,只剩下满天烧红的云彩。

    慕容娇娇走到房间内,目光冰冷的扫视了一圈,这里布置的加好,一切用具都齐全。身后,两名一直伺候慕容娇娇的两名西域女子捧着茶水和食物走了进来,她们将东西放下后,便问道:“姑娘还有什么要吩咐,可汗说,这里比大漠好的多,姑娘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可以吩咐我们。”

    “下去”慕容娇娇声音冷沉的说道。

    那两名女子怔住了,但随后便快速的退了出去。